迷迷糊糊闖央視
朱軍:后來就到中央臺來了。
趙本山:突然就來了。
朱軍:來的頭兩年,觀眾好像沒有在電視上見到你的作品。
趙本山:剛開始能進(jìn)中央臺就這幾個人,任何演員也都迷糊,你跟人笑都不知道咋笑。我上春節(jié)晚會還有一個過程。聽說都要送禮,我就從家?guī)Я耸棵┡_,坐火車就來了。當(dāng)時住的是梅地亞中心,送禮也找不著人,也拿不出手。后來我想送也白搭,就一天一瓶給喝了。到了第十一天,我就回去了。(掌聲,笑聲)
朱軍:為什么下不了決心去送呢?
趙本山:我還是拉不下這張臉。我認(rèn)為禮這個東西是感情處到那兒了,你才能說這個話。你跟人不認(rèn)識,人家就不要,這可咋處?你出不來這個屋;厝ヒ粓筚~,我說全送出去了。(掌聲,笑聲)
朱軍:好像有一年中央臺的春節(jié)晚會有一個分會場在長春,你的節(jié)目都已經(jīng)錄了。
趙本山:在哈爾濱。
朱軍:在哈爾濱錄完了,回到家跟親戚朋友都說了。大年三十等你一晚上,結(jié)果沒有。那是怎么回事?
趙本山:那一年全市都知道了,宣傳趙本山上了春節(jié)晚會。我就坐在那兒看,都看出雪花來了。我說這電視不對,就拍,怎么再見了?第二天我跟大伙解釋:“可能忘了,信號沒插進(jìn)去! (掌聲,笑聲)
朱軍:真正在中央臺見到你的節(jié)目是什么時候?
趙本山:1990年。
朱軍:從那以后一發(fā)不可收拾,就從來沒有停過。
趙本山:停了一年。前三年我都得了一等獎,第四年我沒上來。
朱軍:那一次沒上對你來講,你是覺得無所謂呢,還是覺得應(yīng)該調(diào)整一下自己?
趙本山:我覺得是件好事,那年碰上了黃宏的《打撲克》。黃宏的《打撲克》是一個很優(yōu)秀的作品,那年就是上了也得不到一等獎。我就是這么想的,我這個人很實(shí)際。趙麗蓉老師在的那幾年我可能都是二等獎,剩下都是一等獎。這個演員圈子里,我心里頭最敬仰的就是趙老太太。我一直覺得這個老人心里不存在任何私心,她確確實(shí)實(shí)是一個很有藝德的藝術(shù)家。我一生當(dāng)中,第一條就是要好好做人。我是一個農(nóng)民的兒子,是最底層的,能混到今天這一步如果還不珍惜生活、不珍惜周圍的朋友和一切,我覺得那就是白活。我就怕自己出事,自己掌握不住自己的時候,就趕緊回農(nóng)村,到那一看啥都清楚了。我就是從那小房子出來的,我在那山砍過柴,這就是我同學(xué),長得像我爹似的。在那種環(huán)境我就有足夠的滿足。痛苦的童年恰恰是我最大的財富。我自己已經(jīng)四十多了,好好別作出事了,好好活吧。(掌聲)
本山小品的“昨天今天明天”
朱軍:演了這么多年小品,你覺得哪個你演得最好?
趙本山:哪個最好呢?應(yīng)該是《今天明天昨天》。
朱軍:《昨天今天明天》。
趙本山:是,這個還可以。算是我這些年來一個很好的作品。
朱軍:是一個里程碑式的作品。為什么這么說?
趙本山:因?yàn)檫^去都是那種趙本山風(fēng)格的表演,臺詞比較滿,語言包袱比較多!蹲蛱旖裉烀魈臁酚靡粋欄目做載體,整個形式變了。
朱軍:《昨天今天明天》沒有一點(diǎn)遺憾嗎?
趙本山:遺憾就是短了些。如果長到一小時還有那么多笑聲,就沒有遺憾了。(笑聲)
朱軍:對今年的小品《心病》怎么評價?
趙本山:這個小品就是時間很短,《心病》這個名字也不好,真變成今年春節(jié)晚會的心病了。
朱軍:但是你依然拿到了語言類節(jié)目的一等獎。
趙本山:可能是因?yàn)槲业娜藲猓偌由辖o我個面子,就給了一等獎。這個作品沒有大問題,它講的是人性,是我們每個人面臨的東西,對這個作品我還是很欣賞。但是今年演得特別累,狀態(tài)不好,我對我的表演很不滿意。
朱軍:很多觀眾看完這個作品以后覺得不錯,大家看到你不由得就笑。但是也有很多觀眾反映,好像沒看明白你要說什么。
趙本山:那就是沒看懂。它說的是中國五千年文化當(dāng)中存在的一個東西,勸別人都行,輪到自己就糊涂。農(nóng)村經(jīng)常發(fā)生這樣故事,這家離婚了,有人來勸了,勸了不到兩天,他自己也離了。
朱軍:就是想揭示人性當(dāng)中的一個弱點(diǎn)。演了這么多年小品累不累?
趙本山:非常累,今年累得簡直是要崩潰了,后來都想不上晚會了。我想以后要是沒好東西,我就跟家呆著,好好過個年比什么都強(qiáng),沉淀一下更好。如果拿不出像樣的,上去只會占了一段很美好的時間,新演員也上不來。
朱軍:從你開始演小品,努力尋找適合自己的表演方式,然后到習(xí)慣、心態(tài)成熟,最后到有一些覺得很累,把這段歷程綜合起來,給你的小品表演打一個分。
趙本山:80分吧。(掌聲)